【方言俚语】趣谈俚语中的冬瓜与豆腐
【方言俚语】趣谈俚语中的冬瓜与豆腐文/爱菊之仁冬瓜与豆腐，是最家常不过的食材，冬瓜有清热利尿、除烦止渴、去湿解暑之功，豆腐有补中益气、生津润燥、清热养生之效，故常见于平民餐桌之上。 冬瓜这东东，膀阔腰圆，体大结实，故俚语中常以“矮冬瓜”或“大冬瓜”来形容某些人的身材。如某人从表面上看健壮结实，但实际上健康却问题多多的，会被讥笑为“倒瓤冬瓜”，意思是空有其表，因冬瓜在变坏初期从外表看还是光滑完好，往往要在切开后才知道瓜内瓤肉已烂，广府人叫这为“倒瓤”。不过有时也有人用“倒瓤冬瓜”来自谑自嘲，谦说自己“好看不中用”。 此外，广府人常把讲普通话戏称为“煲冬瓜”，皆因南人说北话，“普通话”与“煲冬瓜”的读音相似，于是调侃称之，约定俗成，并无贬义。 说完冬瓜说豆腐，豆腐是中国人发明，有二千多年历史，相传西汉初年，淮南王刘安为求长生不老之药，集道士及江湖方术之士筑炉炼丹，无意之中以豆汁点石膏“炼”出豆腐，一次他与门人对着自做的豆腐大快朵颐，竟齐齐得道成了神仙，连剩下的豆腐渣渣被鸡狗吃了也一同登上天界，位列仙班。正是这个传说，小榄有句俚语叫：“一砖豆润（腐）想成仙”，是形容某些人办事好高骛远，求胜心切，妄想一步登天。 豆腐之物，洁如白雪，细若凝脂，不仅食法多多，如煎的、炸的、蒸的，炒的、汶的、烤的等等，且销售没有季节性，正如小榄人常说：“若豆腐会过造，拱桥头都会倒”，指的是豆腐一年四季都可食到。不过，“食豆腐”一词却不能随便说，因俚语有占人便宜的意思。据说昔有豆腐店，因老板娘有几分姿色，人称“豆腐西施”，竟惹来一些放荡男子常以“吃豆腐”为名光顾，以图调情，后来，这“你又去食豆腐”一语，逐成了女人训斥老公团香弄玉、惹草粘花之口头禅，亦成了男人对女人轻薄揩油之代名词。 冬瓜豆腐鱼头汤，本乃美味可口靓汤，但在珠三角地区民间常有所避忌，或省去豆腐，或将冬瓜以节瓜代之，皆因“冬瓜豆腐”在俚语中有表示人遇到了不测，甚至表示死于非命，有“三长两短”之意。据传一说是冬瓜与豆腐两物，看是一硬一软，但当遭遇被摔等厄运，同样会支离破碎，成为不幸之物。另一说是因俗例死人出丧后，丧家为答谢亲友所设之“解秽酒宴”(小榄叫“洗符水”)，素席上昔常有冬瓜、豆腐之食，于是“冬瓜豆腐”被人引申为突发意外等不吉之事，每当人们感觉有迷惘不测时，大都会说“如果有乜冬瓜豆腐，我都唔知点算”（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，我都不知怎么办了！）。 除了冬瓜豆腐，一些豆腐菜也是有趣的俚语，如“豆腐煮菠菜”，青绿的菠菜配上洁白的豆腐，养眼兼美味，却成了“一清(青)二白”的歇后语。鱼腩是鱼的腹部位，肉滑骨少，老人小孩都可食，于是被引伸竞赛中易被食掉的弱队，俗谓“鱼腩部队”，若是竞赛双方都是弱队的，人们就会说“鱼腩炖豆腐”，或叫“水兵斗海军──都是水斗水”。 此外，以豆腐引伸的俚语还有不少，如喻专欺负弱者的叫“雷公劈豆腐—专揾软嚟虾（欺）”；喻做事欠周详，成事不足，败事有余的叫“单筷挑豆腐──搞和(huó)晒”；面对白蚁为害，多以“铁嘴豆腐身”来形容其神奇威力；形容一个人嘴硬心软的叫“铁咀豆腐心”。形容一个人为人圆滑，两面讨好，或办事干净利落，不拖泥带水的叫“豆腐刀──两面光”或曰“刀切豆腐两面光”。形容某些因偷工减料而质量极差的建筑工程，则叫“豆腐渣工程”。豆腐是极软之物，若连豆腐都撞得死的，肯定是个极度窝囊，今有一句流行语叫：“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”，此话既可骂人，亦可自嘲。例如某些人在压力过大的时候，也会大叫一声“做人做成我咁样，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”。 在广府地区还有一句很流行的俗语叫“呃鬼食豆腐”，用来形容某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，说些谁也不信的假话，有时还会再补多一句：“鬼都唔信，唔好当我喺傻瓜”，相当于北方朋友所说的“忽悠谁？你丫当我傻B呀”，以表明自己对这低级浅显的谎言不会相信、不会上当。当然，鬼食不食豆腐？无人知晓，不过在农历七月“烧街衣”时，人们除燃点香烛，烧金银衣纸外，还多备有豆腐、豆芽、白饭之类祭品，此乃民间千年老俗，但究竟是鬼真的钟意食豆腐？还是人们用平价豆腐“呃鬼”？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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