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榄莲文化 [图文/爱菊之仁]
图文/爱菊之仁在中国古代传统文化里，菊，清秀神韵，凌霜盛开，西风不落，一身傲骨；莲，不蔓不枝，中通外直，高洁不污，两者相似，有寓“正心、安贫、隐逸”之意。小榄人爱菊已为世人所公认，而小榄人之爱莲，或许不是很多人所熟知，其实小榄人爱莲，有文字记载的最早是见于明代，实际之历史当可上溯至更早，惜乎已无文字可考。小榄地处珠江三角洲中南部，属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，光照充足，土地肥沃，溪河畅达，四季保水，极宜莲之生长。因莲自叶到茎，自花到实，皆可茶、可药、可馔。据说叶能消暑解热，梗能通气宽胸，瓣能治暑止渴；子能清心醒脾，蓬能消淤止血；藕能清热解烦，故民间很早就有种莲之习惯。在明代，莲花被列为香山县(今中山市)花品十九之一，莲藕为果品三十之一，但时小榄人种莲的，多非属于经济农作，而主要是供观赏。因莲花清纯自然，宁静雅致，“出淤泥而不染，濯清涟而不妖”，更被文人用之言志寄情，“花开时，好事者辄，觞咏其下”(见《榄屑》)。遇花开并蒂，更视为吉祥，称作瑞莲，此时，小榄之“莲文化”已隐然成形，乡土杂记有下列之记载：“前明李宗伯孙宸家建霞楼前，盆种白莲，花开微带绿色，次日开一花则白如雪，有红如朱者，迭瓣相闲，更有一瓣中分红白者，花神之变幻极矣，宗伯有诗纪之。”（见《榄屑．建霞楼瑞莲》）“愚公楼，先相国别业也，楼外一带池塘，颇擅林泉之胜，一时名流如邝湛若、欧嘉可、谢靑莲辈，晨夕泛觞，选韵醉吟其中。崇祯间，池产并头莲，当时词客多为题咏，以纪嘉瑞。”（见《榄屑．愚公楼并头莲》）“九华深养藕胎莲，莲叶莲花似法船。满载波斯花见宝，一丛碧玉蕊生烟。房挨绿子层攒翠，瓣蹙金英巧贴钱。不见佛王亲吐出，谁知香味在无边。”（见《榄溪何氏诗征》卷一明万历举人何藻《瑞莲诗》）“康熙年间，余家西浦产并头莲花，先大父鋳一鸳鸯银酒杯，铭嘉莲于其上，集里中名辈赋诗宴赏，佳什如林，以李子将先生为最。”（见《榄屑．西浦并头莲诗》）清李铎有《西浦并蒂莲为何雨师赋》云：“银塘清曲曲，新长并蒂莲。出水自相照，倚风香共怜。……”“深埠芰荷”是明代“榄溪八景”之一，深埠即今之深涌村，当年每到盛夏，荷叶田田，芙蓉朵朵，荷花铺排，满埠幽香，棹动芙蓉落，船移白鹭飞，其荷塘胜景，清人何栻有诗咏之：“开卷曾看绝妙歌，村南风景复如何？艳云低织当门锦，香鹭斜飞绕户波。……”。明末清初，佛门净土一派在岭南广为传播，加上北来烽火惊破骚人之梦，一些休致回乡官吏或地方名流，选择逃禅，淡于功名，在乡内大建庵寺与观音庙。因莲花被佛门视为圣花，常以莲喻佛，加上净土宗有“莲宗”之称，使得小榄一时“莲”风大盛，出现不少带“莲”字之坊名社名。如莲塘坊(今新市社区莲塘片，曾名莲塘居委会)、白莲池坊(属今新市社区下基片，曾名白莲池居委会)、宝莲坊及宝莲社(属今永宁社区，曾名宝莲大街，今名永宁北街，昔坊内有宝莲寺，但是否坊以寺名还是寺以坊名？已不可考)、白莲社、莲华社(今下基福元里)、莲子社(今下基莲子街)、莲塘巷(俗叫灰沙巷)、莲庆社(今下基莲庆街)、莲兴社(今潮南莲兴街)、莲桂社、莲源社、莲祥社(今先锋庙街)等，甚至出现两个莲花社(一在今莲花街，另一在今莲塘大街)。明代天启解元伍瑞隆在其咏榄溪风土《竹枝词》中，也有提及乡中沙塘红莲与白莲池。明亡后，乡中遗民士夫更因心有“夷夏之别”之结，为表明心迹，多以晋时十八高贤东林结莲社为追模对象，在其府第凿池栽莲，结诗社，借花吟咏，以文会友，僧俗雅集唱酬，以抒发胸中郁结，寄托故国之思，致令康熙以降，出现如“南塘”、“烟波草庐”、“半塘”、“六有轩”及“南湖”等莲花盛放之私家园林。《香山县志》所载之榄乡荷花名品“十八学士”，其雅名也是寓意东林十八高贤。“南塘”，址在今新市社区梅花洞与蓝田间，是康熙间由明末首辅何吾驺之孙何栻所辟，周遭三十亩，挖湖种莲，结茆屋数椽于湖心，自称“南塘渔父”，开湖心诗社，客至不问姓名，觞咏尽欢。其子何宇有诗云：“千叠晴波一岛烟，冷怀人共占湖天。坛开剑侠书淫到，不假山僧种白莲。”(见梁志钧《小榄历代诗粹》)“烟波草庐”，址在登云桥之南，是康熙间士人李尚志所辟，清人李灼有《烟波草庐赏荷花同罗器亭分韵》诗：“冥搜十丈夏凉时，曲港通潮晚更宜。欲制芰荷成楚佩，千花散作碧琉璃。酒赋琴歌忆往年，只今花事散云烟。荷香世界真如梦，留取芳馨装佩传。”(见梁志钧《小榄历代诗粹》)“南湖”，址在今永宁竹围大街口，是乾嘉间士人何应魁所辟，里人何祥鄂曾有诗咏之：“十亩荷塘塔影孤，南湖争得似西湖。依人舞倦堤边柳，初雁啣残断岸芦”。(见梁志钧《小榄历代诗粹》)几百年来，小榄人与莲之情结，不仅留下许多文人墨客爱莲、崇莲、颂莲之诗书画，莲还融入于人们之生活，融入于民间传统民俗文化中，成了人们之精神寄托。因“莲”与年、连谐音，莲子喻意“连生贵子”，莲藕喻意“佳偶天成”，在民间工艺图案中，莲与鱼喻意“年年有余”。春节传统食品中，例有糖莲藕、糖莲子之类；但凡年前添丁得子之人家，正月“开灯”祈福，灯多为莲藕荷花灯，寓意“连子连孙”，人丁兴旺，子嗣延绵。婚嫁喜庆，无论“扎蒌脚（定婚）”还是“过大礼”，所送吉果例有莲藕、莲子之类；连新人床铺，床上亦要放置莲子吉果……等等。小榄传统花文化中，除了春荼、秋菊外，其实还有冬梅及本文所说之夏莲。近代文学家姚莹在清嘉庆十五年任榄山书院山长时，其所写之《游榄山记》云：“先过开元寺，…后有轩，游人之所憩也。轩面山而背硐喇，山夹水也。多梅、芙蓉（芙蓉，莲之别称），一本出檐际，方盛开烂然”。夏日，是莲花盛开季节，然当今小榄看莲，莲不多，没有成片，佳处难觅，余觉得实乃憾事。小榄之莲文化，历史久远，也是一张名片，应该发掘，值得拓展，若在新辟之菊花园内建个“荷莲湿地”，也是一道靓丽美景。至于小榄梅花，最具名气者是梅园与南塘，梅园是姚莹所说多梅之地，址在飞驼山下开元寺侧，这里曾是驼山八景之一，明人李孙宸有《梅园》诗云：“一年梅一度，花间可再时。若无清夜酒，输却一旬春”。另一处是南塘东侧梅林（址今新市梅花洞街一带），内有梅花千树，“东林白雪”曾是南塘十景之一，所谓“白雪”是指梅花。南塘主人何栻有诗云：“诗僧几个太清癯，千树梅花一寺孤。片片晚风吹作雪，酒船飘满又平湖。”诗中所说那寺就是“隐秀禅院”，旧址今尚在街内，小榄“梅”之文化，仅此顺带略说。好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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