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涌,位于小榄“水色匝”泰宁涌段的东岸,它既是一段河涌之名,又是小榄东区一个村落之名。 深涌的得名,是与龙舟的风俗有关。小榄是个水乡,乡民向有深厚的龙文化和龙信仰,认为龙能辟邪迎祥。昔时,每到农闲时节的端午、重阳或神诞庙会时,人们都会举办扒龙舟活动,这种龙舟不是今天小榄常见的“五人飞艇”,而是装有龙头龙尾、配置锣鼓彩伞的大龙舟,龙舟用坤甸实木制造,不怕水浸,却怕风吹日晒,故每年赛龙后都会把其埋于指定河涌的淤泥下,这叫“藏龙”;到了下一年“龙”事活动前再把龙从泥泞里“请”出来,这叫“起龙”,龙舟经过冲洗、抹桐油及挂红点睛,就可以参加赛事。以前小榄的罗涌、深涌以及葵树涌之龙舟河等处,都是“藏龙”的好地方。深涌之名,除因是此河涌的水较深外,更主要是取自“高山啸虎,深水藏龙”之说,今村內的阜龙、聚龙等地名也是来自这个龙文化。 明代时期,深涌与基头、基美(尾)等同属一个大基围,是泰宁李族聚居垦殖之地。到了清代,这里渐成多姓杂居的村落,贯穿基围的泰宁涌两岸石砌驳岸,小桥流水,地灵水秀。西岸之登云街、近龙大街、永安街全是石板路、青砖大宅相连,墟场、祠堂、庙宇散落其间,而东岸的祖龙社大街、阜龙社大街及深涌则是另一番景观,桑基、果基、鱼塘与民居混杂,街头巷口榕树下,埗头、社头、小农艇,一派岭南田园村落风光。 深涌的“深埠芰荷”,曾是榄溪古八景之一。清康熙年间,泰宁族人李尚志在此辟了个“烟波草庐”,内植青松翠竹,设荷塘花圃,筑高阁小亭,常与二三名士饮酒赋诗,自此,深涌荷塘成了乡中美景。清人李灼《烟波草庐赏荷花同罗器亭分韵》诗有如下描述:“冥搜十丈夏凉时,曲港通潮晚更宜。欲制芰荷成楚佩,千花散作碧琉璃。酒赋琴歌忆往年,只今花事散云烟。荷香世界真如梦,留取芳馨装佩传”。 深涌,由于地理原因,一直是泰宁的风水宝地,它与排列十数间的泰宁李族宗祠隔涌相望,以往几届的甲戌菊花盛会,泰宁人都会在泰宁涌上搭花桥,筑花楼,让东西两岸相连呼应。清光绪年间,泰宁坊李族人为振文运,兼“锁钥纳气”,又出资在深涌(今东区五村文阁一巷尾) 建造了三层文塔一座,塔身呈六角形,砖木石结构,俗称矮文阁,此文阁在1958年拆毁。 说到深涌,还要说说那座深涌桥,因50年代我在云路小学读书,很多时放学后都会与同学经这座桥到深涌玩耍,在鱼塘边“剷水片”、捉蟋蟀,特别是桑基丛的小桑枣,是我们这班“为食猫”可遇又可求的天然美食,一啖入口,微酸带甜的桑枣让咀角留下一片紫色痕迹,简值好食到“依之班”,这些都给我留下了很多童年的回忆。 深涌桥是三驳的小木桥,位置在今东堤路聚安里口对开,建于清代,确切年份已无从考证,但从其老态估计,它最小也有一百多岁。昔时交通运输主要靠船艇,桥是供人行走,故木桥的中段是高高架起,以利船艇出入,若遇镇上水色巡游或扒龙舟,中段那几块桥板还可以临时抬高、移走。即使到了上世纪70年代,镇上亦少有机动车,自行车也是很多家庭的奢望品,这小木桥仍然滿足行人来往的需要。到了1984年,随着机动车日益增多,政府才在永安里口对开增建了一座混凝土的“深涌新桥”,实行两桥并存分流,到1993年11月新华路贯通时,这小木桥才被新华桥取代。现在的“深涌桥”是建于1998年间,桥建成后亦把84年所建的深涌新桥拆了,至此,从东堤路往深涌,有了两座宽阔的村道公路桥。
图/文:爱菊之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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